古傲狂生/文
经常会看见某某炫富、某某一掷千金的新闻,顿生今夕何夕之感。曾几何时,炫富是一种陋习,而今却隐隐成了一种时尚,真是令人无语。
说起炫富,今人虽然傲娇,但比起古人来还是稍逊一筹。那古人是怎样炫富的呢?
古往今来,最出名的一对炫富CP是西晋的石崇和王恺。王恺是晋武帝司马炎的舅舅,当着大官,还有个山都县公的爵位,以豪富奢侈闻名当世。石崇也是官宦子弟,不过家世远远不能跟王恺相比,但两人斗富,石崇总能占据上风。王恺饭后用糖水洗锅,石崇便用蜡烛当柴烧;王恺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,石崇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;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,石崇便用花椒。晋武帝暗中帮助王恺,赐了他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,王恺把珊瑚树拿来给石崇看,石崇看后,用铁如意击打珊瑚树,珊瑚树立刻碎了。王恺忿恨,石崇说:“这不值得发怒,我现在就赔给你。”于是命人把家里的珊瑚树全部拿出来,有三四尺高的,枝繁叶茂,光耀夺目,像王恺那样的就更多了。王恺看了,甚是失意。
石崇、王恺之炫富虽惊人,然其手段单一机械,就炫富之技而言,只能算小儿科。那有没有更高级别的炫富之技呢?当然有。
唐代有位诗人叫李绅,他最著名的诗就是《悯农》二首,现在连小孩子都会背。李绅官越做越大,居然也成了一代“炫富达人”。有传言说,李绅为官后“渐次豪奢”,一餐耗费多达数百贯,特别是他喜欢吃鸡舌,每餐一盘,要耗费活鸡三百多只,院后宰杀的鸡堆积如山,与他同一时代的众多文人皆对其嗤之以鼻。姑且不论故事真伪,李绅这种嗜鸡舌行为其实也算一种炫富,其潜台词是说:瞅瞅咱李司空有钱吧,哥就是这么任性!
北宋名臣寇准素有清官美誉,也有奢侈炫富的毛病。史书上描述:“(寇)准少年富贵,性豪侈,喜剧饮,每宴宾客,多阖扉脱骖。家未尝油灯,虽庖所在,必然炬烛。”在古代,寇准整晚醉生梦死,大点灯烛,这是浪费,也是一种变相的炫耀。
李绅、寇准的“炫技”还算不上一流,真正的炫富大家当属北宋宰相词人晏殊。晏殊身为宰相,富贵之极,又是词人,炫富当然是通过诗词了。晏殊有一套“富贵气象”理论,宋人笔记里说:“公每吟咏富贵,不言金玉锦绣,而唯说其气象。”他笑话“轴装曲谱金书字,树记花名玉篆牌”,说这是乞儿相,“未尝谙富贵者”,觉得比自己“楼台侧畔杨花过,帘幕中间燕子飞”“梨花院落溶溶月,柳絮池塘淡淡风”差很多,自诩“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”。炫富炫成“气象学家”,晏殊还真是有才。